“聿鑫，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，有時候面對感情就要誠實。遮遮掩掩的，誰能看透誰的真心如何呢？你說是不是？”蘇默盯著他臉看了好一會兒，語重心長間又透著幾分異樣神情。

蔣聿鑫心中苦笑連連，臉上笑容都牽強起來，“嫂子，你今天是打算消遣我到底了？我一會兒請的客戶挺重要的，你菜準備怎麽樣了啊？”

這個話題轉了生硬無比。

蘇默手指撫過高腳杯邊沿，她垂著眼瞼掩著情緒，聲音慵懶又柔美：“聿鑫，有件事我一直找不到任何人傾訴，你有沒有時間和耐心聽我說說。”

她這話問的純屬多餘，既然這麽說其實就是想把他當成傾訴的對象了。

還有他選擇的餘地反對？

蔣聿鑫前一刻才努力撇清他和蕭笙歌的關系，下一秒就聽到這樣的話。

他從蘇默的反常裏覺察出，這件事肯定和蕭笙歌有關。

而蔣聿鑫一時也說不出不想聽的話，只能笑了笑繼續聽她說下去，“你說。”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，和客戶約的時間還剩下四十分鐘。

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裏，蔣聿鑫從蘇默嘴裏聽到了一件震驚得連神色都掩飾不住的事。

蘇默和他講完那件事，就起身進了廚房，她店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招了一個寡言少語的小姑娘，樸實無華的穿著打扮，平凡至極的臉，但手腳特別勤快。

蔣聿鑫被突如其來的傾訴砸得腦袋有幾分鐘的空白，在他怔然出神的時間裏，那小姑娘把樓下的衛生打掃了個幹幹凈凈整整齊齊。

那位姓藺的重要客戶很守時，掐著最後兩分鐘進門。

蔣聿鑫終於回過神來，起身迎上去，笑著和客戶寒暄幾句，帶著他上樓。

蘇默的菜做得很不錯，不然也不會在B城圈內火了多年。

藺銳翰的厭女癥似乎是真的，上菜期間小姑娘每次只要敲門進來，他的臉色就會冷卻下來，眼裏的嫌棄厭惡也毫不掩飾。

蔣聿鑫第一次聽到秘書提醒他，“以後你和藺先生的談判事宜，我建議你帶其他男助理過去。”

“為什麽？很多事難道不僅是流言？”那時候他還沒見過這位財閥才會發出如此疑問，今天一見，說不出的心情微妙。

居然真就有人這麽討厭女人嗎？

秘書當時就告訴蔣聿鑫，“我打聽過了。藺先生的身邊，別說是女秘書，他不管哪處房子裏的廚師到傭人都是男的。可想而知就算傳言，也不會是空穴來風。”

蔣聿鑫知道對方家教良好，有食不言的習慣，他也沒有試圖打破別人的習慣，兩人安靜的用餐沒有說過半句話。

色澤美觀，豆腐白嫩的文思豆腐一上來時……藺銳翰的神情倏地一變，他半天都沒有正眼瞧過新來的小姑娘一眼，此刻目光銳利地盯住她看了幾秒。

蔣聿鑫忙開口，“藺總不喜歡這菜嗎？”他招手，示意小姑娘把豆腐撤下去。

從拿起筷子就沒有說過話的藺銳翰放下筷子，搖頭，“並沒有。”只是他盯著小姑娘的目光移到了菜上，久久沈默不語。

蔣聿鑫自認為對察言觀色有幾分道行，可也一時看不明白這位怪僻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對方放下筷子不再動，他也停下運作，對一臉驚慌不安的小姑娘笑了笑，“沒什麽，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
小姑娘卻並沒有松一口氣，戰戰兢兢的站了幾分鐘，這才又退出去。

“這兒的廚師……”

“哦，是我一個朋友。”蔣聿鑫不等對方說完就回答道，他心思百轉絞盡腦汁猜測藺銳翰是什麽意思。

藺銳翰再沒說話，又重新拿起筷子來用餐，只是接下來的氣氛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。

蔣聿鑫預感他今天這頓飯還是請錯了地方，搞不好這個項目到最後也會花落別家，到頭來他只是一場白忙。

不出他意外，藺銳翰下樓出門的時候，對他說：“藍夢島酒店項目的承包，你們公司雖是新成立的，但可以走正常程序投標。我們最後會經過層層篩選，選擇出綜合能力最好的公司來合作。”他停頓了幾秒，“今天的晚餐，謝謝，我吃的很……開心！”

蔣聿鑫從他最後的話裏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，但不等他再說什麽，藺銳翰目光掃過廚房的簾子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。

蘇默對自已做的菜向來有自信，但她從裏面搶收好出來時，看到蔣聿鑫默默喝茶時，直覺今晚是不是自已失了水準，給他造成了什麽無法估算的麻煩。

“客人走了嗎？今晚的菜客人不喜歡嗎？”蘇默今晚沒有親自上樓，但從李佳的嘴裏還是聽了兩句，說那個客人很可怕。

“我覺得挺好的。”蔣聿鑫笑了笑，往樓上掃了一眼，“另一桌今晚空了嗎？”

樓上有兩個包廂，他一直沒聽到說話聲，就猜到蘇默可能是看在他重視客戶的程度上，並沒有把另一桌預約出去。

蘇默把鬢角的短發拂到耳後，笑著說：“這幾天有點兒累，一直都是只接待一桌的。”

她打量蔣聿鑫的表情，就猜出今晚他的客戶確實是不滿意的。

“這個客戶……”

“我先走了，有空再聯系。”蔣聿鑫站起來，把西裝挽在手臂上沖她寬慰的笑了笑，“談合約這種事，怎麽可能有一次就成功的。下次公司聚會，我還會帶人過來的。”

“記得提前打電話。”蘇默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，也不多說其他，起身送他出門。

蔣聿鑫走出巷子，然後在幾百米處的停車場裏找到自已車，他上了車後就給秘書撥了個電話過去，“珍妮，你再查一下藺銳翰。看看他到底為什麽那麽討厭女人。”

“蔣總，晚餐不順利嗎？”珍妮一下子就猜到這個。

蔣聿鑫笑道：“預料之中的事。你去查一下這個。”

珍妮想了想，說：“藺先生的事很難查出來，畢竟藺家雖是財閥但向來是出了名的低調。不過，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，我聽說有專門做情報的人，只要是客戶需要的，她們就能查出任何難度系數高的情報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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